崔子忠,初名丹,字開矛,后更名子忠,字道母,號北海,又號青蚓,晚明人,生年不詳。先世山東萊陽人,寄籍順天府(今北京)。故姜紹書《無聲詩史》作山東人,夏文彥《圖繪寶鑒》作順天人。崇禎年間為順天府學(xué)諸生,精通五經(jīng),能詩,并以文學(xué)知名于世,文翰之暇留心丹青。由于數(shù)次科舉未中,逐漸疏離政治,甘于作一名畫家。擅畫人物、仕女,兼工肖像,多取材于佛畫及傳說故事。畫法高古,得自唐宋,是一位相對獨(dú)立的畫家,而沒有具體的師承。筆墨、設(shè)色頗具古意,構(gòu)圖、造型追求奇趣,超凡絕俗,風(fēng)格獨(dú)具,與同時代的晚明變形主義大師陳洪綬齊名,有“南陳北崔”之稱。
崇禎六年(1633年),崔子忠曾慕名拜訪逗留京師的七十九歲高齡的畫壇領(lǐng)袖董其昌,并為其繪制了一幅《倪瓚洗桐圖》。董氏非常欣賞他的繪畫,而且器重他的文章和人品,“異之,謂:‘非近代所有。’”(朱彝尊《曝書亭記》)
崔子忠容貌清古,“短小整飭,雙目炯炯,高冠草履,不知貧賤之可戚也。”(周亮工《因樹屋書影》)家境甚貧,“居京師圜阓中,蓬蒿翳然,凝塵滿席。”(錢謙益《列朝詩集小傳》)但他蒔花養(yǎng)魚、吟詩作畫,杳然自得。每當(dāng)畫到興至則解衣盤礴,一妻二女皆能點(diǎn)染設(shè)色,相與摩挲指示,共相愉悅。他言辭簡質(zhì),矜持自重,其書畫只詒知己,凡以金帛重禮求畫者,雖窮餓掉頭弗顧。一次,被一官宦同學(xué)誘入家中,強(qiáng)留邸舍,迫其作畫,子忠不得已而為之,畫成別去,使一童子往取其畫,稱“有樹石簡略處,須增潤數(shù)筆”,官宦欣然與之,子忠“立碎之而去”。其孤峭絕俗的性格,使他的畫作從不輕易示人,故其作品流傳不多。
1644年,李自成攻陷北京,明亡,崔子忠貧憤交集,走入土室困餓而死。(傅東光)
崔子忠《藏云圖》
崔子忠《藏云圖》軸,1626年,絹本、設(shè)色,189x50.2cm,北京故宮博物院藏。
此圖取材唐代大詩人李白的故事。相傳李白居地肺山時,曾以瓶缻貯山中濃云帶冋居所,散之臥內(nèi),得以“日飲清泉臥白云”。圖中李白端坐四輪車上,初入深山,仰望山間蓊蓊郁郁的濃云似行似駐、變幻無端,面帶訝異又若有所思。二童子分立左右,一人搭繩牽車,一人荷杖引導(dǎo)。山石樹木皆用暗色,借以反襯畫面中部大面積的白云。同時,又巧妙地借用水紋的畫法以細(xì)線勾出波紋,或疏或密,表現(xiàn)出云霧強(qiáng)烈的流動性,以及“晴則如絮,幻則如人,行出足下,坐生袖中,旅行者不見前后”的種種變化。山石層疊而上,似方似圓,造型怪異;遠(yuǎn)山屈曲,如筍向天;老樹虬勁盤旋,迥異凡塵,給人以靜寂神秘之感。人物雖極小,卻S于M幅最為顯著的視點(diǎn),并施以純凈鮮明的藍(lán)、內(nèi)、黑色,與背景的濃云暗樹對比強(qiáng)烈,顯得醒目和突出,體現(xiàn)出作者的匠心。崔子忠的繪畫,熱衷神仙、道釋題材。此幅描繪被人們稱為“詩仙”的李白,且使其置身于云出霧沒的神山仙境之中,在尊頌先賢的同時,也寄托廣畫家自己對現(xiàn)實(shí)世界的不滿和對隱逸出世的向往和追求。
崔子忠人品孤傲,超然不群,作品傳世很少,而真?zhèn)坞s糅,即使在當(dāng)時,能冇幸睹其真跡者,也并不多。有一個叫毛穎叔的富商酷愛崔氏筆墨,只要是他的作品,即使寸山尺水,“非購之重貲,則易之珍玩”,而不問其真?zhèn)喂ぷ荆詹夭簧俚酁橼I品。崔子忠聽說后特意繪制了一幅《漁家圖》扇(今藏北京故宮博物院)送給他,使其得以“識崔生真面目耳”。此幅《藏云圖》,為崔氏經(jīng)意之作,最能代表其“真面目”。(傅東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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